沉璧C为我们带来了一部扣人心弦的现代言情小说《和死对头协议结婚了》,主角秦瑟陆聿珩的故事令人难以忘怀。在这个充满悬疑和冒险的世界中,他们经历了重重考验,展现了坚韧和智慧。像是在思考某个关键数据。整个餐厅只有刀叉声、纸张翻动(虚拟的)、平板按键声,以及那偶尔响起的、清脆得有点恼人的“叮”声。……。
《和死对头协议结婚了》精选:
秦瑟和陆聿珩是财经版头条的死对头。她搞科技新贵,他掌百年豪门,
互撕战绩能写十本商业史。家族危机却逼他们签了结婚协议:人前装恩爱,人后抢浴室,
连洗碗都要用合同法辩论。直到她看见他胃疼蜷缩在深夜办公室,
他目睹她为护员工单挑整个董事会。庆功宴上他突然单膝跪地:“合约续个无限期?
”她笑着戴上戒指:“行,但明天董事会我照样投反对票。”民政局门口那点可怜的树荫,
根本挡不住盛夏午后的毒辣日头。秦瑟眯着眼,感觉额角有汗珠滚下来,痒痒的,
像爬了只蚂蚁。她懒得抬手去擦,
力都用来抵抗从身边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、那股子混合着昂贵雪松香水和绝对零度的低气压。
陆聿珩就站在她旁边,隔着一拳的距离。他身量很高,
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衬得肩线笔直流畅,一丝褶皱也无。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,
却像是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寒冰,激不起半点暖意,只留下拒人千里的冷硬。他薄唇紧抿,
下颌线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,目光平视前方,
焦点落在民政局门口那块饱经风霜的“婚姻登记处”牌子上,眼神锐利得能刮掉一层漆。
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。“呵,”一声短促的、带着金属质感的冷笑突兀地响起,是陆聿珩。
他依旧没看秦瑟,只是微微侧过脸,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冰渣子似的砸在地上,
“真没想到,有朝一日,我陆聿珩的名字旁边,会印上‘秦瑟’这两个字。
”他刻意停顿了一下,语气里的讽刺浓得化不开,“秦总,这算不算年度最大商业并购案?
标的物可真够…别致的。”秦瑟胸口那股憋了半天的无名火“腾”地一下就顶到了天灵盖。
她猛地扭过头,乌黑的眼睛里噼啪闪着火星子,毫不客气地瞪回去,
嘴角却扯出一个比他还假三分的、带着钩子的笑:“彼此彼此,陆董。跟你‘联姻’,
我公司股价没当场熔断,已经是市场对我秦瑟个人信誉最大的肯定了。委屈您了,忍一忍,
两年而已,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。”“两年?”陆聿珩终于转过脸,
正眼对上她燃烧的眸子,他眼底深处是万年不化的寒潭,
面上却浮起一层薄薄的、极其虚假的恍然,“哦,对,两年。秦总提醒得是,毕竟,
”他刻意放缓语速,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,“时间太短,我怕秦家那个资金窟窿,
填、不、平。”这话精准地戳中了秦瑟最敏感的神经末梢。
秦氏科技最新的尖端医疗影像项目,研发投入像无底洞,资金链绷得咯咯作响,
随时可能断裂。而陆家,
看中了秦家祖传的一块位于城市核心区边缘、即将被纳入新规划的地皮,
那块地是陆氏战略转型、打造高端综合体的关键拼图。
一场彻头彻尾的、冰冷到骨子里的利益交换。秦瑟脸上的假笑瞬间冻结、碎裂。
她手指在身侧猛地攥紧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,
才勉强压下那股想把手里**版手袋直接甩到对方那张欠揍俊脸上的冲动。她深吸一口气,
再开口时,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刮来的风:“陆董放心,我秦瑟签的合同,
从来没有履约不了的。倒是您,”她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一丝不苟的领带结,
“别到时候舍不得那块地,抱着‘离婚’协议哭就行。”“哭?
”陆聿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极其轻蔑地嗤了一声,“秦总想象力果然适合搞科技。
我的字典里,没这个词。”“两位新人,
”一个穿着制服、笑容标准得如同流水线产品的工作人员适时地探出头来,
打破了这剑拔弩张、随时可能演变成全武行的诡异气氛,“可以进来拍照了。
”拍照室的白炽灯亮得晃眼。红色背景布前摆着两张并排的硬板凳。秦瑟率先走过去,
高跟鞋踩得地面咔咔作响,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决绝。她挑了一张凳子坐下,脊背挺得笔直,
像一杆绷紧的标枪。陆聿珩慢悠悠地踱过去,姿态优雅从容,仿佛不是来拍结婚照,
而是来参加某个无聊透顶的慈善晚宴。他在她旁边坐下,两人之间至少还能再塞进一个人。
摄影师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小伙,显然还没修炼到完全无视客户情绪的境界。
他看着取景框里那两张一个赛一个好看、却又一个赛一个写着“生人勿近”的脸,
额角微微冒汗,努力挤出职业化的笑容:“那个…两位新人,麻烦靠近一点点…对,
再近一点点…哎,好,很好!来,看我这里,笑一笑…开心一点嘛,结婚是大喜事!”开心?
秦瑟心里冷笑,这简直是本年度最大黑色幽默。她努力调动脸部肌肉,试图弯起嘴角。
旁边的陆聿珩似乎也在执行相同的指令。几秒钟后,两人极其艰难地、同步地扯开一个弧度。
“咔嚓!”快门声落下的瞬间,秦瑟感觉自己的腮帮子都快抽筋了。
她立刻像被烙铁烫到一样,猛地往旁边挪开一大截,迅速站起身,
同时听到身边传来凳子腿摩擦地板的轻微声响——陆聿珩也几乎是弹起来的,
动作比她只快不慢。两人各自整理着并不存在的衣角褶皱,眼神在空中短暂地碰撞了一下,
都看到了对方眼底深处那毫不掩饰的嫌恶,然后又迅速弹开,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染视网膜。
“恭喜二位!”工作人员递上两个鲜红的小本本,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容。
秦瑟面无表情地接过,指尖碰到那光滑的封皮,只觉得烫手。她看也没看,
直接塞进了手袋最底层,动作快得像是在处理什么违禁品。
陆聿珩则用两根手指极其优雅地拈着那本结婚证,仿佛捏着一份不甚重要的商务文件。
他扫了一眼封皮,嘴角勾起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,然后随意地揣进了西装内袋。
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民政局的大门,外面刺眼的阳光再次兜头浇下。秦瑟拿出墨镜戴上,
遮住眼底所有的情绪。陆聿珩也戴上了他那副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,
镜片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。
黑色的宾利慕尚和银灰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一前一后停在路边,
各自的司机早已恭敬地拉开车门等候。两人在门口再次停住脚步。“秦总,”陆聿珩侧过身,
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,“协议条款第一条,人前恩爱夫妻,人后互不干涉。
希望秦总时刻谨记,尤其是在公共场合,别露了马脚,拖累陆氏的股价。
”秦瑟隔着墨镜回视他,红唇勾起,同样锋利:“不劳陆董费心。倒是您,
别把对商业对手那套阴谋论带到家里来。我秦瑟虽然不是什么君子,
但基本的契约精神还是有的。只要您守规矩,”她顿了顿,语气轻飘飘的,
却带着十足的挑衅,“我保证,两年后,您会收到一份签好字的、非常‘干净’的离婚协议。
”“干净?”陆聿珩嗤笑一声,似乎觉得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格外讽刺,“但愿如此。
慢走,不送。”他微微颔首,动作标准得像是在进行一场外交辞别。“彼此。
”秦瑟也懒得再废话,转身,高跟鞋敲击地面,发出清脆果断的声响,
径直走向自己的保时捷。车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一切。
陆聿珩看着她那辆线条流畅、充满攻击性的跑车绝尘而去,消失在车流里,
脸上的最后一丝表情也彻底褪去,只剩下冰川般的冷漠。他抬手,松了松领带,
仿佛刚才经历了一场极其耗费心力的艰难谈判。坐进宾利后座,
他对司机淡淡吐出两个字:“公司。”引擎低沉地轰鸣,宾利也汇入了城市的钢铁洪流。
车窗外,阳光依旧炽烈,民政局那刺眼的红色招牌在视野里迅速倒退、变小,最终消失不见。
---陆家位于城西半山的别墅区,占据着视野最好的位置,独门独院,
自带大片精心修剪的草坪和花园。建筑是冷硬的现代风格,
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映照着蓝天白云,线条干净利落,
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和…一种不近人情的空旷感。秦瑟的保时捷停在主宅前时,
陆聿珩那辆黑色的宾利早已安静地泊在车位上,像一头蛰伏的猛兽。
她拎着一个小巧的登机箱下车,这是她仅有的、象征性搬过来的行李。
走进那扇沉重的、雕刻着繁复暗纹的铜门,扑面而来的冷气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。
挑高的大厅空旷得能听见回音,冷色调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,
昂贵的现代艺术雕塑点缀其间,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无菌实验室般的冰冷和秩序感。
管家陈伯是个头发花白、一丝不苟的老派人物,穿着熨帖的黑色制服,迎了上来,
脸上是标准化的恭敬:“太太,您来了。先生的行李已经安置在二楼东侧的主卧,
您的行李…”他看了一眼秦瑟手里的小箱子,话语顿了一下,显然有些意外,
但职业素养让他立刻接了下去,“我帮您提上去吧。先生吩咐过,您住二楼西侧的套房,
已经收拾好了。”“太太?”秦瑟被这个称呼噎了一下,感觉浑身都不自在。她摆摆手,
拒绝了陈伯的好意,“不用麻烦,陈伯,我自己来。还有,叫我秦瑟就行。”她强调道。
陈伯微微躬身,没有坚持称呼问题:“好的,秦**。先生吩咐晚餐七点开始,在餐厅。
您有任何需要,随时按铃。”秦瑟点点头,拎着她的小箱子,
跟着陈伯的指引走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。楼梯刚走到一半,就听到上面传来脚步声。
陆聿珩也换了身衣服,深灰色的羊绒家居服取代了挺括的西装,
柔和了他身上那股子凌厉的商务气息,却衬得他眉骨更高,眼神更深邃,也…更冷了。
他正从东侧主卧的方向出来,手里拿着一个平板,似乎准备去书房。两人在楼梯口狭路相逢。
空气瞬间凝固。陆聿珩的目光在她手里那个小得可怜的登机箱上停留了一秒,
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,仿佛在说:果然,连戏都懒得做**。
秦瑟捕捉到了那丝嘲讽,心头火起,脸上却扬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微笑:“陆董,早啊。
”她故意把“陆董”两个字咬得很重。陆聿珩眼皮都没抬一下,视线落在手中的平板屏幕上,
语气淡漠得像在谈论天气:“不早了,秦总。你的房间在那边,
”他用下巴随意地朝西侧走廊点了点,“希望秦总记住协议第二条,私人空间,互不侵犯。
”说完,他抬脚就要从她身边走过。“当然,”秦瑟侧身让开一点,笑容不变,
“我的领地意识也很强。也请陆董管好自己的…东西。
”她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他那边的走廊。陆聿珩脚步微顿,终于抬眼看向她,
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冰锥:“彼此彼此。”他不再停留,径直走向走廊另一端的书房,
背影挺拔而疏离。秦瑟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
这才拎着箱子走向自己的“领地”——二楼西侧的套房。推开门,里面倒是装修精致,
色调偏暖,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开阔的山景。但这里的一切都崭新得没有一丝人气,
像高级酒店的样板间。她随手把箱子扔在角落,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连绵起伏的绿意,
长长地、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。同居生活的第一回合,硝烟弥漫。---“同居”的战争,
在第二天清晨,就以一种最原始、最生活化的方式打响了——争夺卫生间使用权。
秦瑟的生物钟向来精准。清晨六点五十分,她准时被手机闹铃唤醒。
快速洗漱、简单护肤、换上利落的丝质衬衫和西装裤,是她开启一天战斗的标准流程。
今天有个重要的技术路演,她需要绝对的清醒和最佳状态。六点五十五分,
她拉开套房自带卫生间的门。然后,愣住了。门把手纹丝不动。锁住了。她皱起眉,
用力拧了拧,还是不动。她记得昨晚临睡前检查过,门是好的。几乎是同时,
隔壁主卧的房门也开了。陆聿珩同样一身清爽,深色衬衫的扣子严谨地系到最上面一颗,
袖口挽起,露出结实的小臂和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,显然也已经收拾妥当。
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,正低头看着屏幕,
步履沉稳地走向走廊尽头那个更大、设施更齐全的公共主卫。秦瑟心头警铃大作。
她昨晚就发现了,自己套房里的淋浴水压小得可怜,水温还忽冷忽热,
根本无法满足她清晨快速唤醒的需求。她原本计划今天用主卫的。现在看来,
有人捷足先登了?她几步上前,在陆聿珩的手即将碰到主卫门把手的瞬间,拦在了他面前。
“陆董,”她扬起下巴,笑容无懈可击,眼底却一片冷静,
“协议里没规定卫生间使用顺序吧?按先来后到的原则,是不是该我优先?
”她指了指自己身后那扇紧闭的套房卫生间门,“我的门,不知为何,锁坏了。
”陆聿珩停下脚步,终于将目光从平板上移开,落在她脸上。他挑了挑眉,
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,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:“是吗?真巧。”他慢条斯理地开口,
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,却字字清晰,“主卫的水循环系统需要保养,昨天工程师就通知了,
早上七点到八点暂停使用,以免影响其他区域。”他抬腕,看了一眼那块低调奢华的腕表,
“现在是六点五十八分。秦总如果不介意使用故障中的设备,或者愿意等两个小时,
”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、近乎恶劣的弧度,“请自便。”秦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。
水循环保养?暂停使用?昨天通知?她一个字都没听到!她看着陆聿珩那张平静无波的脸,
瞬间明白了——这绝对是故意的!他早就知道她套房里的淋浴有问题,
并且精准地掐断了她的后路!一股邪火直冲头顶。她盯着他,一字一顿:“陆聿珩,
你故意的。”“秦总,”陆聿珩微微倾身,靠近了一点,
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须后水的冷冽味道扑面而来,眼神却锐利如刀锋,
“商业竞争中,情报滞后就是原罪。在自己家里栽跟头,”他顿了顿,
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,“是不是有点…丢秦总的脸?”他不再看她,径直伸手,
拧开了主卫的门把手,侧身走了进去。门在他身后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利落地关上了,
甚至还隐约传来一声反锁的轻响。秦瑟被孤零零地晾在走廊里,瞪着那扇紧闭的门,
气得胸口剧烈起伏。她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很好,陆聿珩!
第一天的卫生间争夺战,她完败!这梁子,结大了!
---早餐桌成了两人无声交锋的第二战场。巨大的长条餐桌,铺着浆洗得挺括的白色桌布。
秦瑟和陆聿珩各自占据一端,中间隔着的距离仿佛横亘着太平洋。
空气里弥漫着顶级蓝山咖啡的醇香和顶级厨师精心烹制的食物香气,
却丝毫无法融化餐桌上那层无形的坚冰。陈伯带着佣人安静地上菜,动作轻巧得如同幽灵。
秦瑟拿起刀叉,切割着盘子里完美的太阳蛋,动作利落,刀叉碰撞瓷盘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她一边吃,
一边快速翻看着助理林薇刚刚发到她平板上的、关于今天路演竞争对手的最新动态简报。
屏幕的光映在她专注的脸上。陆聿珩则姿态优雅地喝着咖啡,另一只手拿着平板,
屏幕上赫然是陆氏集团内部关于某个关键并购案的财务评估报告。他看得极其专注,
偶尔会拿起手边的纯银咖啡勺,轻轻敲一下杯沿,发出“叮”的一声脆响,
像是在思考某个关键数据。整个餐厅只有刀叉声、纸张翻动(虚拟的)、平板按键声,
以及那偶尔响起的、清脆得有点恼人的“叮”声。秦瑟被那“叮”声扰得心烦意乱,
思路几次被打断。她终于忍无可忍,抬起眼,目光如电般射向餐桌另一端:“陆董,
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金属的冷硬,“您对贵司的咖啡勺情有独钟?还是说,
这敲击声是陆氏独特的晨间提神仪式?需不需要我提供点噪音污染费补贴?
”陆聿珩缓缓抬起眼皮,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,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。
他放下咖啡杯,发出“嗒”的一声轻响,比刚才的“叮”声更沉稳些。
“秦总似乎对环境音格外敏感?”他慢悠悠地开口,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,“据我所知,
科技创业公司,尤其是初创期,办公环境往往…比较嘈杂。秦总这养尊处优的习惯,
是上市后才养成的?”“你!”秦瑟被他反将一军,噎了一下。她深吸一口气,
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脸上重新挂上职业假笑:“陆董说笑了。我只是觉得,良好的用餐环境,
有助于消化,更有利于…思考。毕竟,
”她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他平板上密密麻麻的财务数据,“看陆董盯着那份报告快十分钟了,
眉头都没动一下,看来是遇到难题了?需要我这个‘竞争对手’提供点…免费咨询吗?
”陆聿珩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那份并购案涉及陆氏核心战略,是他的绝对禁区。
“不劳秦总费心。”他声音里的温度骤降十度,“秦总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技术路演吧。
我听说,”他拿起餐巾,极其优雅地擦了擦嘴角,动作完美得像礼仪教科书,
“‘智创科技’的周总,今天也会到场?他可是出了名的…喜欢在公开场合,
对新兴技术进行‘深度’质疑。”秦瑟握着刀叉的手指猛地收紧。周天雄,
一个倚老卖老、观念陈腐却手握不少行业资源的竞争对手,
最喜欢在公开场合刁难年轻创业者,尤其像她这样女性掌舵的科技公司。
陆聿珩这消息来得精准又毒辣。“多谢陆董情报。”秦瑟压下心头的波澜,
笑容反而更加明艳,“不过,质疑是创新的催化剂。这点小风浪,翻不了我的船。倒是陆董,
”她话锋一转,语气带着一丝玩味,“您那份报告第七页,第三季度的预期现金流模型,
那个折现率设定…是不是有点过于乐观了?市场风险溢价最近可是上调了。
”陆聿珩拿着咖啡杯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。他猛地抬眼,
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秦瑟。那份报告是高度机密!她怎么可能知道具体页数和数据?!
秦瑟迎着他震惊而锐利的目光,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小块煎得恰到好处的培根,送入口中,
细嚼慢咽。嗯,味道不错。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,像只偷腥成功的猫。“商业嗅觉,
陆董。”她咽下食物,才慢悠悠地补充道,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,“无处不在。毕竟,
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嘛。您说呢?”她端起手边的橙汁,隔着长长的餐桌,
遥遥地、挑衅地朝他举了举杯。陆聿珩的脸色沉了下来,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。
他盯着秦瑟那张带着得意笑容的脸,下颌线绷得死紧。刚才关于卫生间的胜利感荡然无存。
这女人…果然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!他放下咖啡杯,发出比刚才更重的一声“嗒”。“陈伯,
”他开口,声音冷硬,“我吃好了。收拾一下。”他不再看秦瑟一眼,起身,
径直离开了餐厅,背影僵硬,带着一股被戳中痛处的愠怒。
秦瑟看着他带着明显怒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终于忍不住,低头无声地笑了出来,
肩膀微微耸动。扳回一城的感觉,真不错。---商场的战火,
并不会因为两人共享一个屋顶而熄灭,反而因为这份诡异的“亲密关系”,
燃烧得更加炽烈和无所顾忌。陆氏集团顶楼,巨大的环形会议室。
深色的胡桃木长桌泛着冷光,映照着与会高层们或严肃或紧张的面孔。空气凝重,
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。会议主题是陆氏集团旗下传统零售板块的数字化转型战略,
涉及到一笔高达数亿的对某家新兴智慧物流平台的投资意向。陆聿珩坐在主位,
指尖有节奏地轻叩桌面,听着投资部总监的汇报,神色冷峻。“……综上所述,
‘快捷达’平台的技术架构成熟度、市场覆盖率以及其核心的动态路径规划算法,
都符合我们此次战略投资的要求。初步评估,投资回报率预期可观。”投资总监结束发言,
看向陆聿珩。陆聿珩没有立刻表态,目光扫过在场众人:“技术架构成熟度?
谁做的技术尽调?
告里关于他们算法应对极端复杂路况(比如暴雨导致的全市性拥堵)的冗余设计和容错机制,
数据支撑在哪里?只有一次实验室模拟数据?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,
每一个问题都直指要害。投资总监额头微微见汗:“陆董,
这部分…‘快捷达’方面提供的是商业机密级的技术白皮书摘要,详细数据…”“摘要?
”陆聿珩打断他,眼神锐利如鹰隼,“数亿的投资,就凭一份摘要做决策?
陆氏的钱什么时候这么好骗了?”会议室里一片寂静,落针可闻。
几位负责尽调的高管脸色都有些发白。就在这时,
陆聿珩放在桌面上的私人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。
是一条来自“秦瑟”的加密信息推送预览,非常简短,
只有一行字:>【“快捷达”核心算法团队半年前被挖走三分之一,
创始人内部邮件承认“极端场景模型存在致命缺陷”。
消息来源:DeepSource(高度可信)】陆聿珩的目光在那行字上停留了不到半秒,
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,仿佛只是随意瞥了一眼无关紧要的东西。他抬起头,
视线重新投向投资总监,语气甚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:“这个项目,
暂缓。重新进行独立第三方技术尽调,重点放在极端场景应对能力和核心技术团队稳定性上。
我要看到最底层的数据和代码逻辑,而不是一份粉饰过的摘要。下次会议,
我要看到能说服我的东西。散会。”“是!陆董!”投资总监如蒙大赦,连忙应声。
众人纷纷起身离开,会议室里只剩下陆聿珩一人。他这才拿起手机,点开那条信息,
完整地看了一遍。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片刻,最终,一个字也没有回复。另一边,
秦瑟的“智创科技”总部。明亮的开放式办公区里气氛同样紧张。
巨大的投影幕布上展示着即将用于路演的新一代医疗影像AI辅助诊断系统的核心界面。
秦瑟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,站在幕布前,正亲自进行最后的模拟演练,语速飞快,
逻辑清晰。“关键点在于,我们这套系统不仅仅是图像识别,
它整合了患者的电子病历、实时生命体征流、甚至最新的基因测序片段分析结果,
进行多模态交叉验证,极大降低了假阳性和假阴性率!
这就是我们区别于市场上所有同类产品的核心壁垒!”秦瑟的声音充满力量,
眼神明亮而坚定。台下,技术总监和核心产品经理们频频点头。突然,
秦瑟放在控制台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屏幕亮起,
刚拿到一份所谓“行业专家”对AI诊断系统过度依赖、忽视临床医生主观判断的批判报告。
他计划在Q&A环节用此发难。专家署名:王振海(曾因学术不端被原单位开除)。
】秦瑟的演练话语没有丝毫停顿,流畅地接了下去:“…当然,技术的进步永远服务于人!
我们的系统定位是‘辅助’,是医生的‘超级助手’,
最终的诊断决策权永远在经验丰富的临床医生手中!这一点,
在我们的产品设计哲学和用户协议中,有最清晰的体现和保障!”她一边说着,
一边极其自然地抬手,
用手势引导大家的视线看向幕布上特意强调“辅助决策”和“医生主导”的界面设计细节。
她的动作行云流水,语气没有丝毫改变,仿佛那条信息从未出现过。
只有离她最近的助理林薇,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利光芒。演练结束,众人鼓掌。
秦瑟走到控制台边,拿起手机,点开那条信息,看完。她嘴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,
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了几下,回复了过去:>【谢了。王振海那份‘大作’,
半年前就被《医学前沿》期刊以‘论据严重失实’为由撤稿。链接发你邮箱了。不谢。
】信息发送成功。秦瑟放下手机,脸上重新挂起自信满满的笑容,拍了拍手:“好了,各位,
最后检查一遍设备!准备迎接我们的高光时刻!记住,用实力说话!”两个小时后,
科技大会的璀璨舞台。秦瑟站在聚光灯下,从容不迫地完成了精彩的路演。
当西装革履、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周天雄果然在Q&A环节站起身,拿出那份报告,
气势汹汹地质疑AI系统会“取代医生”、“带来灾难性后果”时,全场目光聚焦。
秦瑟脸上没有丝毫慌乱,反而露出了一个带着点怜悯意味的微笑。
她甚至没有直接看那份报告,而是优雅地抬手示意工作人员打开她提前准备好的页面链接。
“周总的问题非常好,这也代表了部分业界前辈对新技术的合理关切。”她声音清朗,
传遍会场,“您提到的这份由‘王振海教授’撰写的批判报告,其核心观点,早在半年前,
就被国际权威期刊《医学前沿》经过严格的同行评议后,
以‘核心论据存在严重事实性错误、研究方法存在重大缺陷’为由,正式撤稿了。
这是撤稿通知的链接,大家可以在大屏幕上看到。”会场一片哗然,
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大屏幕上清晰的撤稿公告截图和链接。
周天雄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,拿着报告的手僵在半空。秦瑟的目光扫过他,
平静而有力:“至于我们的系统,正如我刚才在路演中强调的,它的设计初衷和核心价值,
是‘赋能’医生,而非‘取代’。我们尊重并敬畏每一位临床医生的专业判断和经验。技术,
永远只是工具。用错了工具,或者误解了工具的价值,那才是真正的灾难。
谢谢周总给我们这个机会,再次阐明我们的立场。”她微微颔首,姿态无可挑剔。
台下静默了一瞬,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。周天雄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,悻悻地坐了回去,
脸色铁青。路演大获成功。后台,秦瑟刚松了一口气,手机又震了一下。还是陆聿珩。
>【反击漂亮。不过,下次董事会,我依然会投反对票。】秦瑟看着屏幕,哼笑一声,
手指飞快回复:>【彼此彼此。卫生间水压问题,今晚之前解决不了,后果自负。
】---夜幕低垂,陆家半山别墅巨大的落地窗外,城市的璀璨灯火如同流淌的星河。
别墅内却一片寂静,只有中央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。陆聿珩的书房位于二楼东侧尽头。
厚重的实木门紧闭着,隔绝了外面的世界。门内,灯光只开了一盏台灯,
昏黄的光晕笼罩着宽大的书桌一角。陆聿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后处理文件。
他高大的身躯此刻蜷缩在书桌旁那张宽大的真皮扶手椅里,这原本象征权威和掌控的位置,
此刻却像一个冰冷的囚笼。他一只手死死地按着上腹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
手背上青筋虬结。另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,指尖微微颤抖。
冷汗早已浸透了他深灰色丝质衬衫的后背,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额角,
平日里的冷峻和锋芒荡然无存,只剩下被剧痛撕扯的脆弱和隐忍。紧抿的薄唇毫无血色,
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抽气声。
胃部深处仿佛有一把烧红的钝刀在反复搅动、研磨,每一次心跳都牵动着那令人窒息的绞痛。
他闭着眼,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深深的阴影,微微颤动,牙关紧咬,
下颌线绷得像快要断裂的弓弦,却倔强地不肯发出一丝**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