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白袜子的灵魂》这本小说章节很吸引眼球,让人看了爱不释手,故事情节一环扣一环,故事之中的主角林莹白袜子,曲折传奇的故事真的很耐人寻味,看了很多小说,这是最好的!小说精选:眉头微蹙,像是积压了许久的心事。“请问是李院长吗?”她的声音平静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李院长抬起头,微笑更深了:“……
《白袜子的灵魂》精选:
这个冬天哈尔滨出奇的冷。冷得我手指嘎嘎响。屋内的暖气却出奇的热,好像煤不花钱似的。
我做了一个完整的离奇的梦。一只白袜子绕着我的头,转了一天我都没有甩掉。
难道梦有灵魂?医院领导层大换血的那个冬天,寒风格外凛冽。我作为新任副院长,
第一次走进这座已有六十年历史的市立医院时,
就被走廊里那股消毒水和岁月混合的气味包围了。前任院长赵明远在简单交代工作后,
几乎像逃离般前往邻市上任,留下无数未竟之事和新旧院长之间的微妙不睦。
这些都成了我不得不背负的包袱。新任院长**比我大五岁,四十七岁,戴着金丝眼镜,
总挂着程式化的微笑。上任一个月,
我们已经摸清了彼此的脾性——他擅长用微笑掩饰真实想法,
而我则在观察中学习如何在这复杂环境中生存。一月的某个中午,
我和李院长在医院食堂用餐。窗外飘着细雪,食堂里人声鼎沸,医护人员匆匆进食,
准备迎接下午的工作。“周副院长,外科的耗材超标问题你怎么看?
”李院长夹起一块红烧肉,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微笑。“我认为需要详细调查,
”我谨慎地回答,“可能是使用不当,也可能是...”我的话被一个身影打断。
一个女子站在了我们餐桌前。她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羽绒服,样式简单,
唯一的点缀是帽口镶着一圈黑色貂毛。那张脸普通得放进人群就会消失——既不妩媚,
也不大气,却出奇地耐看。眼睛不大,但清澈;嘴唇不厚,但线条分明。她大约三十四五岁,
眉头微蹙,像是积压了许久的心事。“请问是李院长吗?”她的声音平静,
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李院长抬起头,微笑更深了:“我是。请问您是?
”“我叫林莹,”她说,“我想和您谈谈八年前的一起医疗事故。
”我和李院长交换了一个眼神。八年前?那时我们都还没来这家医院。“请坐下说。
”我起身为她拉出一把椅子。林莹坐下,双手紧握放在桌上,指节微微发白。
“我父亲林国栋,八年前在这里去世。医院当时的结论是突发性心肌梗死,
但...”她顿了顿,“但我有理由相信不是这样。”李院长保持着微笑:“林女士,
您知道我和周副院长都是新来的,对之前的事可能不了解。您为什么不找前任赵院长呢?
”“我找过,”林莹的声音微微提高,“找了八年。每次都被各种理由搪塞。现在他走了,
我想新领导或许会不同。”食堂的嘈杂声似乎在这一刻减弱了。
周围几桌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。“具体是什么情况?”我问,递给她一杯水。林莹接过水杯,
却没有喝。“我父亲当时五十二岁,因为腹痛入院。初步诊断是胆囊炎,安排了三天后手术。
但在手术前夜,他突然死亡。值班医生记录是心源性猝死,但...”她深吸一口气,
“但当时同病房的病人告诉我,那晚他听到我父亲喊疼,按了呼叫铃,护士迟迟没来。
”“这些情况您向当时院方反映过吗?”李院长问,手指轻轻敲击桌面。“反映过无数次!
医疗纠纷办公室,医务科,甚至卫生局...”林莹的情绪开始激动,
“每次都是‘调查中’,然后就不了了之。我母亲因此抑郁成疾,两年后也去世了。
我只想一个真相,一个解释,为什么我父亲会在等待一个常规手术时突然死去!
”她的声音在颤抖,眼眶泛红。
李院长仍然挂着那抹微笑——那种常常被人误解为嘲弄的笑容。我知道他不是在嘲笑,
这只是他面对压力时的习惯性表情,但在这种情况下,这笑容显得格外不合时宜。“林女士,
我们理解您的心情,”我说,“但八年前的病历和记录,我们需要时间调阅和了解。
前任院长交接时,没有提到任何悬而未决的医疗纠纷。”“因为都被压下去了!
”林莹突然站起,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“你们都一样!新院长,旧院长,
都是一样的!”她的声音引来了更多目光。李院长的笑容僵了一下,
随即恢复如常:“请冷静,我们承诺会调查这件事。”“承诺?我听够了承诺!
”泪水终于滑落她的脸颊,“八年,我的人生被毁了八年!我结婚那天,
想着父亲不能牵我的手;我女儿出生时,
想着外公永远见不到她...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吗?”她的质问在食堂里回荡。
几秒的沉默后,林莹突然转身,快步向外走去。李院长从惊诧中回过神,
低声对我说:“快去追,别让她出事。”我点点头,抓起外套追了出去。医院主楼外,
细雪仍在飘洒。我看到林莹并没有走远,她倚靠在办公楼大门旁的墙壁上,肩膀微微抖动。
我走近她,不知如何开口。“林女士...”她抬起头,脸上泪痕交错。“你们什么都不懂,
”她哽咽道,“你们只是换了办公室,换了头衔,但医院还是那个医院,冷漠,官僚,
掩盖真相...”“我们真的不了解情况,”我笨拙地解释,“给我们一些时间,
我们会调阅当年的记录。如果你有更多证据...”“证据?”她苦笑,“证据早就不在了。
病历‘丢失’,值班记录‘不规范’,证人‘记不清’...八年足够抹去一切。
”她哭得更厉害了,像孩子般无助。突然,
她甩掉了脚上的鞋子——那是一双普通的黑色平底鞋,露出了里面雪白的棉袜。
她的身体顺着墙壁慢慢下滑,眼看就要坐到冰冷的地上。“小心!”我本能地伸手,
抱住了她的腰。她在我怀里僵了一瞬,然后哭泣声渐渐减弱。几秒后,她轻轻推开我,
蹲下身穿好鞋子。“对不起,”她抹去眼泪,声音沙哑,“我不该这样。
只是...每年冬天,父亲忌日前后,我就控制不住。”雪落在她的头发上,
像是提前白了头。我注意到她的袜子洁白,在灰暗的冬日里格外醒目。“你的领子拉链没拉,
”她突然说,“会冻着的。”我低头,发现外套拉链确实开着。
这个突兀的关心让我心中一暖。“谢谢。”我拉上拉链。她站起身,深吸了几口冷空气,
情绪似乎平复了些。“其实我不该怪你们。你们是新来的,和过去的事无关。
”“但我们有责任弄**相,”我说,“给我你的联系方式,我会亲自调查这件事。
”林莹犹豫了一下,从包里掏出一张便签,写下一串数字。“这是我的电话。
但别抱太大希望,很多次我都以为快要接近真相,然后...就没有然后了。”“这次不同,
”我不知道为何如此确定,“我保证。”她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“你是个好人,周副院长。
我从你的眼睛能看出来。”顿了顿,她补充道,“我已经打听过你,
你之前在二院的口碑很好。”这让我有些惊讶。“你调查过我?”“当我知道医院换领导时,
我研究了你们每个人的背景。”她坦然承认,“这是我八年斗争学会的。
”我们站在雪中聊了二十分钟。她告诉我,她是一名小学美术教师,丈夫是工程师,
女儿六岁。她给我看了手机里的全家福——英俊的丈夫抱着可爱的女儿,她站在一旁微笑,
但笑容背后似乎藏着阴影。“我也结婚了,”我不知为何告诉她这些,“妻子是中学老师,
儿子在上初中。”“你们看起来幸福吗?”她突然问。这个问题让我愣住。“是的,
我想是的。”她点点头,望向远方的天空。“我曾经也是。但有些事...改变了你,
改变了你对世界的看法。”分别时,她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,动作快得几乎像错觉。
“我还会来的,你讨厌我我也要来的。”“我不讨厌你,”我真诚地说,“我会尽力帮助你。
”她走远了,黑色羽绒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雪幕中。我站在原地,
手中攥着那张写有电话号码的便签,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感觉。有一粒种子,
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埋下。回到办公室,我立即开始行动。首先联系档案室,
要求调取八年前所有与“林国栋”相关的记录。
然后去找了几位在医院工作超过十年的老员工谈话。结果令人失望。“林国栋?
名字有点耳熟,但记不清具体了。”外科护士长刘姐皱着眉头说。“八年前我还在急诊科,
不太了解住院部的事。”王医生说。档案室的回答更直接:“周副院长,
医院的病历保存期限一般是三十年,但2013年我们搬过一次院区,
有些老档案可能...不太完整。”“不太完整是什么意思?
”管理员避开我的目光:“就是可能找不到了。”我坚持要求彻底搜查。三天后,
他们给了我一个薄薄的文件夹。里面只有林国栋的基本入院记录和死亡证明,
没有详细的病程记录、护理记录,更没有手术同意书或术前讨论。“就这些?”我不敢相信。
“就这些。”管理员肯定地说。我给林莹打了电话,告诉她这个令人沮丧的消息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。“我早该想到的,”她最终说,“但还是谢谢你尝试。
”“我会继续调查,”我承诺,“医院里总有人知道些什么。”“也许吧,
”她的声音听起来疲惫,“但我累了,周副院长。真的累了。”我想安慰她,
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。挂断电话后,我坐在办公室里,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。
林莹的身影和她那双雪白的袜子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。接下来的几周,
院的各种行政事务——预算审批、科室调整、设备采购...但林莹的事始终在我心头萦绕。
我偷偷查阅了医院过去十年的医疗纠纷记录,
发现至少有五起类似的事件——患者非正常死亡,家属投诉,然后记录“不全”,
最终不了了之。这些事件的时间点都很微妙:三起发生在老院长赵明远上任初期,
两起发生在他离任前一年。我把这些发现告诉了李院长。他听完后,脸上的笑容消失了,
取而代之的是严肃。“周副院长,你知道你在暗示什么吗?”“我只是陈述事实,
”我谨慎地说,“这些记录缺失太有规律了。”李院长站起身,走到窗边。
“赵院长在卫生系统人脉很广。我们刚上任,根基不稳。
”“但如果我们发现真的有系统性的问题...”“那就需要铁证,”他转过身,
“而不是推测和残缺的记录。更重要的是,我们现在首要任务是让医院正常运行,
而不是翻旧账。”他的话有道理,但我心中的不安却与日俱增。几天后,
我意外地在医院花园里遇到了林莹。她坐在长椅上,看着孩子们在玩雪。“林女士?
”她抬头看到我,微微一笑。“周副院长。我只是...想在这里坐坐。
这是我父亲最后待过的地方。”我坐在她旁边。“我一直在调查,但进展缓慢。”“我知道,
”她说,“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。”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信封。
里面是一张打印的纸条:“有些真相不如不知。为了你和你家人的安全,停止调查。
”“什么时候收到的?”“三天前。投在我家门缝里。”她折叠纸条,“我丈夫很担心,
让我别再来医院了。”“你打算放弃吗?”她沉默良久。“我不知道。我有女儿,有家庭。
但如果我放弃了,父亲就真的白死了。”雪花飘落在她的睫毛上,融化成小水珠。
我突然注意到,尽管天气寒冷,她仍穿着那双雪白的袜子,搭配一双毛绒家居鞋。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