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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纱下的谎言

作者:卍覅卐 发表时间:2025-10-29 20:00:47

作者“卍覅卐”创作的现代言情文《婚纱下的谎言》,书中的主要角色分别是谢艳玲林镇钦,详细内容介绍:”林镇钦的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,终究没打出一个字。他把手机揣进西装内袋,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外壳,像触到了一块冰。那是苏晚……

婚纱下的谎言
婚纱下的谎言
作者:卍覅卐
主角:谢艳玲林镇钦
状态:已完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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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婚纱下的谎言》精选

第一章晨妆清晨七点,铂悦酒店顶层套房的窗帘被拉开一道缝,浅金色的阳光斜斜切进来,

落在谢艳玲垂着的眼睫上。她坐在梳妆镜前,镜面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,

像她此刻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——算不上难过,也绝不是期待,

更像是一种被按在既定轨道上的麻木。“谢**,您这皮肤真好,一点瑕疵都没有。

”化妆师李姐拿着粉扑,语气里带着职业性的热络,“昨天是不是特意早睡了?

好多新娘子婚前焦虑得整宿睡不着,眼下都挂着黑眼圈呢。”谢艳玲扯了扯嘴角,想笑,

却没太牵动脸上的肌肉。“嗯,睡了几个小时。”她没说的是,凌晨三点才合眼。

不是因为紧张,是手机屏幕亮了又暗,暗了又亮,

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两点四十分:“今天之后,就真的没机会了?”发件人备注是“陈”。

镜子里的自己,穿着藕粉色的晨袍,领口松松垮垮地堆在锁骨处。李姐正给她画眼线,

笔尖在眼睑上悬着,她不敢眨眼,只能直勾勾地盯着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。

这张脸是她的,可那双眼睛里的闪躲和犹豫,却像是偷来的,藏不住。

三年前在画廊开幕酒会上遇见林镇钦时,她以为自己找到了想要的安稳。他穿浅灰色西装,

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腕骨处一道浅浅的疤——后来他说,是大学时帮室友搬画架,

被金属边角划的。他说话时语速不快,每个字都像仔细打磨过,带着建筑设计师特有的严谨,

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刻板。他看她的眼神很专注,仿佛她身后那片价值连城的画作,

都不如她发梢的一缕香风重要。“谢**,想什么呢?”李姐的声音把她拽回来,

“眼线画歪了可就不好看了。”谢艳玲定了定神,“没什么,有点走神。

”“是不是在想林先生啊?”李姐笑起来,眼角的细纹挤在一起,“我刚才在走廊碰见他了,

穿西装那叫一个精神,眼睛里都带着光呢,一看就是急着娶新娘子。

”谢艳玲的心轻轻沉了一下。是吗?他眼里有光吗?是因为今天要娶她,

还是因为……她没敢往下想。手机放在梳妆台左侧,离手很近,屏幕朝下扣着。

她能感觉到它在震动,很轻微,像某种小动物在怀里发抖。一次,两次,第三次震动时,

李姐刚好转身去拿腮红,谢艳玲的手指几乎是本能地蜷了一下,指甲掐进掌心。不能接,

也不能看。今天是她的婚礼。套房被隔成了两个区域,外面是客厅,里面是化妆间。

客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是伴娘团到了。三个女孩的笑声像风铃一样撞进来,

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鲜活气。“艳玲!我们来啦!”闺蜜周晓晓推开门,

手里举着个红色的礼盒,“看我给你带了什么?早生贵子的锦囊!”谢艳玲勉强扬起嘴角,

“别闹。”周晓晓凑到镜子前,看了看她的妆,又看了看她的脸,眉头忽然皱起来。

“你怎么了?脸色不太好。是不是太紧张了?”“没有,可能有点累。

”谢艳玲避开她的目光,看向李姐,“李姐,腮红可以淡一点。”周晓晓没再追问,

却在转身放下礼盒时,目光扫过了那个倒扣着的手机。她脚步顿了顿,

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到谢艳玲身后,帮她理了理晨袍的领口。“镇钦呢?

刚才在楼下碰到他助理,说他早就到了。”“应该在隔壁吧。”谢艳玲的声音很轻,

“男方的准备室在隔壁套房。”周晓晓“哦”了一声,手指在她颈后停顿了几秒,

忽然压低声音:“昨天……他没再联系你吧?”谢艳玲的背瞬间僵了。

周晓晓是唯一知道“陈”存在的人。陈是谢艳玲的前男友,分开两年,

半年前突然从国外回来,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

把她和林镇钦之间那层看似坚固的冰面,砸出了细密的裂纹。“没有。

”谢艳玲的声音有点发紧,“别瞎想。”周晓晓没再说话,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
那力道很轻,却像在提醒她什么。谢艳玲看着镜中周晓晓的倒影,她眼里的担忧藏不住,

像一层薄雾,笼罩在两人之间。手机又震动了一下。这一次,震动声格外清晰,

连正在调口红颜色的李姐都抬头看了一眼。“谁啊?这么早发消息。”李姐随口问了一句。

“可能是我妈,问我准备好了没。”谢艳玲拿起一支唇釉,假装研究颜色,

指尖却在微微发烫。她知道不是。她妈昨晚就反复叮嘱过,今天早上不打电话打扰她,

有什么事让伴娘转达。那会是谁?是陈,还是……她不敢深想另一种可能。隔壁套房里,

林镇钦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。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三个烟蒂,白色的烟雾在他眼前缭绕,

模糊了窗外的城市天际线。他穿着定制的深灰色西装,衬衫领口挺括,没有一丝褶皱。

助理小王刚帮他把领带系好,打得是标准的温莎结,衬得他脖颈线条愈发利落。“林哥,

差不多了,伴郎们都在楼下等着呢,八点半准时去接亲,不能迟到。”小王看了看表,

语气里带着点催促。林镇钦没说话,只是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,动作有点重。

玻璃上倒映出他的脸,眉骨很高,鼻梁挺直,是张很英俊的脸,

只是眼下有淡淡的青黑——他也一夜没怎么睡。手机放在窗台上,屏幕亮着,

停留在微信界面。置顶的是“艳玲”,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凌晨发的:“睡了吗?

明天见。”她没回。往下翻,有一个没有备注的对话框,头像是一片黑色。

最新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发来的:“我到了,在宴会厅后排,第三个柱子旁边。

”林镇钦的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,终究没打出一个字。他把手机揣进西装内袋,

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外壳,像触到了一块冰。那是苏晚的号码。大学时的苏晚,

总爱穿一条黑色的连衣裙,站在图书馆的落地窗前背单词。阳光落在她身上,

像给她镀了一层金边。那时候他总觉得,她是他画笔下最完美的线条,利落,干净,

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生命力。后来因为毕业异地,因为现实压力,

因为一场吵到最后连原因都记不清的架,分开了。他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。直到半年前,

在一个建筑论坛上再次见到她。她穿一身黑色西装,站在台上做演讲,谈及城市更新时,

眼里的光和当年在图书馆里一模一样。散场后,她走到他面前,笑着说:“林镇钦,

好久不见。”他才发现,有些东西,根本没被时间磨平,只是被藏在了最深的地方,

像埋在地基下的钢筋,平时看不见,一旦震动,就会牵扯出整个建筑的裂痕。“林哥?

”小王又喊了他一声,“谢**那边应该快好了,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?按规矩,

接亲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,但隔着门说句话也行啊。”林镇钦转过身,扯了扯领带,

领口有点紧,勒得他呼吸不畅。“不用了。”他声音有点哑,“让伴郎们准备好,准时出发。

”小王点点头,退了出去。房间里只剩下林镇钦一个人,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

他走到穿衣镜前,看着镜中的自己。西装很合身,衬得他身形挺拔,

像个即将步入人生新阶段的成熟男人。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心里有个角落,

还停留在七年前的图书馆。那个穿黑裙的女孩,正站在光里,看着他,眼神里有失望,

有嘲讽,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……怜悯。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,

是苏晚发来的:“祝你新婚快乐。”林镇钦闭上眼,再睁开时,眼底的情绪被压了下去,

只剩下一片平静的淡漠。他删掉了那条消息,把手机放回口袋,转身朝门口走去。

门打开的瞬间,走廊里的喧闹声涌了进来,伴郎们的笑闹声,远处传来的音乐声,

还有不知从哪里飘来的,淡淡的玫瑰花香。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。

就像一场早已写好剧本的戏,他是男主角,谢艳玲是女主角,今天,

该演到最重要的那场戏了。只是他不知道,这场戏里,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台词,

和多少即将失控的情节。谢艳玲的口红终于涂好了,是那种很正的红色,像血,

也像婚礼上随处可见的红玫瑰。李姐满意地看着镜中的成果:“完美!谢**,

您今天绝对是最漂亮的新娘子。”谢艳玲看着镜中的自己,红色的唇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,

眼神却依旧是飘的。她拿起手机,屏幕依旧朝下,她没有翻开,

只是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背面的摄像头。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划痕,是上次和林镇钦去看画展时,

不小心被画框蹭到的。他当时很紧张,拉着她的手问有没有伤到,语气里的关切不似作假。

可现在,那点关切像褪色的颜料,只剩下模糊的印记。“咚咚咚”,敲门声响起。“艳玲,

准备好了吗?镇钦他们快过来了!”是她妈的声音,隔着门板传来,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。

谢艳玲深吸一口气,把手机塞进晨袍的口袋里,指尖触到冰凉的机身,像是握住了一个秘密。

“好了。”她应了一声,声音不大,却足够穿透门板,传到外面去。镜子里的新娘,

嘴角终于扬起一个标准的弧度,恰到好处,不多一分,不少一寸。就像这场即将开始的婚礼。

第二章迎亲八点二十分,铂悦酒店楼下的停车场响起一阵短促的鸣笛声。

林镇钦坐在黑色宾利的后座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裤缝——那里别着一个红色的锦袋,

里面是给谢艳玲的婚鞋,缎面材质,绣着细碎的珍珠,是他半个月前特意去定制的。

副驾驶座的伴郎张超回头冲他笑:“镇钦,紧张不?当年你追艳玲的时候,

在画廊门口等三小时都面不改色,今天怎么反倒拘谨了?”林镇钦扯了扯嘴角,没接话。

车窗外,几个伴郎正围着另一辆车贴喜字,红色的“囍”字被风掀起一角,

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。他的目光越过人群,落在酒店旋转门的玻璃上,

那里映出他模糊的影子,也映出远处一个穿黑裙的身影——苏晚站在酒店大堂的圆柱旁,

手里拿着一杯咖啡,目光似乎正朝着停车场的方向。他迅速收回视线,

心脏却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。“走了走了,吉时快到了!”张超推开车门,“兄弟们,冲啊!

抢新娘子去!”伴郎团的人哄笑着涌过来,林镇钦被簇拥着下车,

皮鞋踩在酒店大堂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他挺直脊背,

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从容,

可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往那根圆柱的方向瞟——苏晚已经不在那里了,

只有咖啡杯放在旁边的休息椅上,杯壁上凝着的水珠正缓缓滑落。电梯在顶层停下,门一开,

就听见里面传来伴娘团的尖叫。周晓晓堵在套房门口,手里拿着一根彩带喷筒,

笑得一脸狡黠:“林大设计师,想娶我们家艳玲,可没那么容易!先过了我们这关再说!

”门被拉开一条缝,能看见里面挤着七八个女孩,个个穿着统一的粉色伴娘服,

像一群筑巢的蜂。谢艳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,带着点刻意的笑意:“镇钦,别听她们的,

规矩还是要讲的。”林镇钦站在门外,对着门缝里那片模糊的粉色说:“放心,都听你的。

”他的声音很稳,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说出这句话时,喉咙有多干。

第一个游戏是“爱的密码”——伴娘团列出十个关于谢艳玲的问题,答对七个才能进门。

张超抢着答题,说谢艳玲最喜欢的花是玫瑰,最喜欢的电影是《泰坦尼克号》,

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……林镇钦听着,忽然想起谢艳玲去年生日时,他送了一大束白玫瑰,

她却笑着说“其实我更喜欢小雏菊,不那么扎眼”。

轮到问“谢艳玲最不喜欢林镇钦做什么”时,张超卡壳了。林镇钦深吸一口气,

低声说:“她不喜欢我抽烟,说烟味呛。”门缝里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,

接着是周晓晓的声音:“算你过关!下一个!”门被推开了些,能看见谢艳玲坐在沙发上,

已经换好了秀禾服,红色的缎面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,衬得她肤色像上好的羊脂玉。

她低着头,正在给一个伴娘整理裙摆,侧脸的线条柔和得像水墨画。

林镇钦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两秒,又迅速移开,落在客厅的茶几上——那里放着一个果盘,

里面的草莓被摆成了心型,旁边还放着一杯柠檬水,是谢艳玲早起必喝的。这些细节,

他都记得。可为什么,看着她穿着嫁衣的样子,心里却像空了一块?

第二个游戏是“心有灵犀”,要求新郎和新娘隔着门做三个相同的动作。

伴娘们让做“比心”,林镇钦抬手比了个爱心,门里传来一阵笑,

说谢艳玲比的是同样的手势;让做“飞吻”,他犹豫了一下,轻轻朝门缝送了个吻,

里面的笑声更响了,说“新娘子脸红了”。最后一个动作是“拥抱自己”,

林镇钦抬手环住肩膀时,忽然听见门里传来一声极轻的手机震动声。很熟悉的频率,

和他口袋里那部私用手机的震动模式一模一样。他的动作顿了顿。

谢艳玲的手机应该放在卧室里,她穿秀禾服时,周晓晓特意帮她收起来了,

说“今天不能被工作打扰”。那这震动声……门缝里的粉色忽然动了动,谢艳玲站起身,

说:“差不多了,让他们进来吧。”门终于被完全推开,伴郎团一拥而入,

彩带和彩纸撒了满地。林镇钦站在门口,看着谢艳玲朝他走过来,红色的裙摆扫过地板,

像一团流动的火。她抬头看他,眼里带着笑,睫毛上还沾着一点金粉,

是刚才化妆时没擦掉的。“傻站着干什么?”她抬手,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领带,

“不是要找婚鞋吗?”按照规矩,婚鞋被伴娘藏起来了,找到才能接走新娘。

伴郎们翻箱倒柜,张超在衣柜里翻出了谢艳玲的丝巾,周晓晓在枕头下摸出了她的发簪,

都不是。林镇钦的目光扫过房间,最后落在窗台的花盆后面——那盆绿萝是谢艳玲养的,

她说过“植物后面藏东西,最不容易被发现”。他走过去,

果然在花盆后面摸到了一个硬纸壳盒,打开一看,正是那双绣着珍珠的婚鞋。“找到了!

”他举起婚鞋,心里却没什么波澜,就像完成了一项早就规划好的工作。谢艳玲坐在沙发上,

伸出脚。林镇钦单膝跪地,握住她的脚踝时,指尖忽然触到一片冰凉——她的脚在抖。

他抬头看她,她却迅速避开目光,看向窗外:“今天天气真好,适合结婚。”“嗯。

”他应着,低头帮她穿鞋。缎面的鞋跟很细,他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脚放进去,系鞋带时,

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脚背,她像被烫到一样,猛地缩了一下。空气里的笑声似乎停滞了一秒。

周晓晓端着水杯走过来,假装喝水,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谢艳玲的胳膊,低声说:“放松点。

”谢艳玲点点头,重新把脚伸过来,这一次没再动。林镇钦系好鞋带,站起身时,

看见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红色的手包,正紧紧攥着,指节都泛白了。

该去给岳父母敬茶了。谢艳玲的父母坐在主位上,看着女儿女婿,眼圈红红的。

谢母拉着谢艳玲的手,哽咽着说:“到了婆家,要懂事,要好好过日子。

”谢父拍了拍林镇钦的肩膀,只说:“我女儿交给你了,要对她好。”林镇钦接过茶杯,

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,说:“爸,妈,放心吧。”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,

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。敬完茶,该出发去酒店宴会厅了。林镇钦弯腰,想抱起谢艳玲,

她却轻轻推开他:“不用了,我自己走就行,外面人多。”他愣了一下,随即松开手。

两人并肩走出套房,走廊里挤满了亲友,相机的闪光灯不停闪烁。

谢艳玲的手偶尔会碰到他的胳膊,每次碰到,两人都会下意识地往两边躲,

像两块互相排斥的磁铁。电梯下行时,空间忽然变得狭小。林镇钦站在谢艳玲旁边,

能闻到她发间的香气,是他送的那款香水,前调是玫瑰,后调是檀香。

他记得第一次给她喷这款香水时,她笑着说“太浓了,像把整个花园都戴在身上”。

电梯门打开的瞬间,他看见苏晚站在宴会厅入口的回廊里,正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说话。

她今天换了条黑色的吊带裙,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的西装外套,领口处别着一枚银色的胸针,

是大学时他送她的毕业礼物,上面刻着她的名字缩写。苏晚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,转过头,

正好对上他的视线。她的眼神很平静,像一潭深水,没有惊讶,没有怨恨,甚至没有波澜。

只是在他迅速移开目光时,她轻轻抿了抿唇,转身走进了宴会厅。“在看什么?

”谢艳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“没什么。”林镇钦收回目光,

扶着她的胳膊,“走吧,该入场了。”宴会厅里已经坐满了宾客,

红色的地毯从入口一直铺到舞台中央,两边的花柱上缠绕着白色的纱幔,

空气里弥漫着百合和香槟的混合气息。司仪正在调试麦克风,

试音时的“喂喂”声在大厅里回荡。谢艳玲的母亲走过来,

把一个红色的盖头递到林镇钦手里:“按老规矩,上台前要盖盖头的。”林镇钦接过盖头,

红色的丝绸在手里轻飘飘的,却像有千斤重。他看着谢艳玲,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

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,像快要熄灭的星火。“准备好了吗?”他问。她沉默了两秒,

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盖头落下的瞬间,红色的绸缎遮住了她的脸,也遮住了她眼里的情绪。

林镇钦扶着她的肩膀,一步步走向红毯尽头的舞台。脚下的地毯很厚,踩上去悄无声息,

可他却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玻璃碴上,疼得钻心。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,

有祝福,有好奇,有羡慕。可这些目光穿不透那层红色的盖头,

也穿不透他们之间那层越来越厚的隔阂。走到舞台侧边时,谢艳玲忽然停下脚步,

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。他低下头,听见她透过盖头传来的声音,很轻,

却异常清晰:“林镇钦,你……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?”他的心脏猛地一跳。有。

他想说“对不起,我还没放下她”,想说“这场婚礼是不是太急了”,

想说“如果当初没提结婚,我们会不会不一样”。可他最终只是握紧了她的手,

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:“等仪式开始,我慢慢告诉你。”盖头下的人没再说话,

只是指尖的力道又重了些,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。司仪的声音在舞台上响起:“各位来宾,

各位亲友,欢迎来到林镇钦先生和谢艳玲女士的婚礼现场……”音乐声起,

是那首他们选的入场曲,钢琴版的《卡农》,温柔得像流水。林镇钦深吸一口气,

扶着谢艳玲,准备踏上舞台。就在这时,他口袋里的私用手机忽然震动起来。

屏幕在西装布料下亮了一下,映出一条新消息的预览:“我在你送的胸针里,放了样东西。

——苏晚”他的脚步彻底僵住了。舞台上的灯光亮得刺眼,司仪还在说着什么,

宾客们的掌声像潮水一样涌过来。可林镇钦什么都听不见了,耳朵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,

和口袋里那部手机持续不断的震动声,像在敲打着一面即将破碎的鼓。

盖头下的谢艳玲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,轻轻晃了晃他的手。他回过神,

对上那片红色的绸缎,忽然觉得,这盖头不仅遮住了她的脸,也遮住了所有即将败露的真相。

可遮得住一时,遮得住一辈子吗?他不知道。他只知道,音乐还在继续,掌声还在响,

这场婚礼,必须走下去。哪怕每一步,都是在走向深渊。

第三章仪式《卡农》的旋律像一层柔软的糖衣,裹着宴会厅里过于饱满的喧嚣。

林镇钦扶着谢艳玲踏上舞台时,红色盖头的边缘扫过他的手背,丝绸的触感滑得像水,

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凉。台下的掌声雷动,他眼角的余光扫过黑压压的人群,

看见苏晚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,面前放着一杯没动过的香槟。她没看他,

正侧着头和邻座的女人说话,

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口的胸针——那枚银色的小玩意在灯光下闪了一下,像根细针,

猝不及防刺进他眼里。“请新郎为新娘掀开盖头。”司仪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,

带着程式化的热情。林镇钦的手指搭在盖头边缘,停了两秒。

他能感觉到谢艳玲的呼吸在盖头下轻轻起伏,像风浪里的小船。红色的绸缎下,

她的轮廓模糊不清,他忽然很怕看到她的眼睛——怕那双眼睛里有期待,

更怕有他不敢面对的失望。台下有人开始起哄,“掀啊!”“看看新娘子!”他闭了闭眼,

猛地掀开盖头。谢艳玲的脸暴露在聚光灯下时,人群里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。

凤冠霞帔衬得她眉眼愈发精致,口红的红色比盖头更艳,却偏偏在眼底晕开一层浅淡的红,

像哭过,又像只是被灯光照得发热。她的目光落在他胸前,避开了他的眼睛,长睫毛垂着,

像蝶翼停在眼睑上,一动不动。“新郎新娘相对而立。”司仪指引着他们转身,面对面站着。

距离忽然变得很近,他能闻到她发间檀香混着玫瑰的气息,

也能看清她耳后那点没遮好的小痣——那是他以前总爱用指尖碰的地方,每次碰,

她都会笑着躲,说“痒”。可现在,他们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,却像隔了条看不见的河。

“林镇钦先生,”司仪的声音陡然放缓,带着一种近乎庄严的调子,

“你是否愿意娶谢艳玲女士为妻,无论贫穷或富有,健康或疾病,顺境或逆境,

都爱她、珍惜她,直至永远?”空气仿佛凝固了。《卡农》的旋律不知何时停了,

只剩下空调出风口微弱的嗡鸣。林镇钦的视线越过谢艳玲的肩膀,

又一次撞上苏晚的目光——她不知何时转了过来,正静静地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,

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。“我愿意。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,

有点发飘,像别人说的话。谢艳玲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。“谢艳玲女士,

”司仪转向她,“你是否愿意嫁给林镇钦先生为夫,无论贫穷或富有,健康或疾病,

顺境或逆境,都爱他、珍惜他,直至永远?”时间好像被拉长了。台下的宾客开始小声议论,

谢母在第一排偷偷抹眼泪,周晓晓站在侧台,手紧紧攥着伴娘服的裙摆。

林镇钦看着谢艳玲的嘴唇,那抹红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
他忽然想起昨夜她手机屏幕上的字——“今天之后,就真的没机会了?”那个“陈”,

到底是谁?是她心里没放下的人,还是……“我愿意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

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,却精准地敲在林镇钦的心上。他终于敢看她的眼睛,

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里,此刻像蒙着一层雾,雾后面是什么,他看不真切,

只觉得一阵阵发寒。交换戒指的环节到了。伴郎递上丝绒戒指盒,林镇钦打开,

里面躺着两枚铂金素圈,是他挑的,说“简单点,能戴一辈子”。他拿起女款戒指,

伸手去牵谢艳玲的手。她的手很凉,指尖湿湿的,像是出了汗。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指腹时,

她忽然往回抽了一下,戒指“当啷”一声掉在舞台上,滚到谢艳玲的脚边。全场哗然。

林镇钦的脸瞬间涨红了,弯腰去捡戒指时,手指好几次都没捏住那枚光滑的圈。

谢艳玲也蹲下来,两人的手在舞台地板上碰到一起,又像触电般弹开。

最后还是林镇钦捡起戒指,重新握住她的手,几乎是有些粗暴地把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。

指圈有点松,晃了一下。谢艳玲低头看着那枚戒指,忽然笑了一下,很轻,

只有林镇钦能听见:“你是不是挑错尺寸了?”他张了张嘴,没说出话。他记得她的指围,

清清楚楚,是他上次陪她买手链时,偷偷让柜员记下的。轮到谢艳玲给他戴戒指。

她的手抖得厉害,戒指在他指节上滑了好几次,才终于套进去。铂金贴着皮肤,凉得像冰。

“现在,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!”司仪的声音带着煽动性,掌声再次响起。

林镇钦看着谢艳玲近在咫尺的脸,她的睫毛还在抖,嘴唇抿得紧紧的。

他能感觉到台下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,包括苏晚的,

包括那个可能藏在人群里的“陈”的。他低下头,在距离她唇瓣还有半寸的地方停住了。

她的呼吸拂在他的下巴上,带着柠檬水的清苦味。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吻她,

是在画廊闭馆后,她踮着脚,主动凑上来的,那天她嘴里有草莓蛋糕的甜味。现在,

甜味没了。他最终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,像碰一件易碎的瓷器。台下的掌声稀稀拉拉的,

有人开始窃窃私语。司仪赶紧打圆场:“看来新郎很珍惜新娘,不舍得太用力呢!接下来,

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,欢迎新人父母上台致辞!”谢父先上台,手里攥着发言稿,

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说了没两句就开始哽咽,最后只重复着“好好过日子”。

林镇钦的母亲接过话筒,笑着说“艳玲是个好姑娘,镇钦以后要听媳妇的话”,

目光扫过两人紧扣的手时,笑意淡了些。轮到双方亲友代表发言。谢艳玲的表哥是个急性子,

拿着话筒说:“我跟艳玲从小一起长大,她跟陈……”“表哥!”谢艳玲突然喊了一声,

声音尖锐得不像她自己。所有人都愣住了。表哥也懵了,张着嘴,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。

谢艳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她抓着林镇钦的胳膊,指尖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,

低声说:“他喝多了,胡说呢。”林镇钦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。陈。果然是那个陈。

表哥似乎终于反应过来,尴尬地笑了笑:“对对,喝多了,说错了。我是说,艳玲跟镇钦,

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!”台下有人附和着笑,可那笑声里总带着点微妙的意味。

林镇钦看向谢艳玲,她低着头,长发遮住了半张脸,只有握着他胳膊的手,还在不停地抖。

他忽然觉得很累。这场婚礼像一场冗长的梦,每个人都戴着面具,说着言不由衷的话,

只有那些藏不住的破绽,像冰面下的暗流,随时可能把一切都掀翻。发言环节终于结束,

新人要下台给亲友鞠躬。林镇钦扶着谢艳玲走下舞台时,经过后排靠窗的位置,

苏晚正好站起身,像是要去洗手间。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,她的手腕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,

一枚小小的金属物件悄无声息地滑进他的掌心。是那枚胸针。他的手指猛地攥紧,

胸针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。谢艳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转头看他,

目光落在他紧握的手上:“怎么了?”“没什么。”他把攥着胸针的手藏到身后,

“可能有点累。”她没再问,只是脚步慢了些。两人沿着宾客席鞠躬,

红色的裙摆扫过椅子腿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走到中间一排时,一个陌生男人忽然站起来,

举着酒杯对谢艳玲笑:“谢**,恭喜啊。”那男人穿着灰色西装,眉眼很深,

笑起来的时候,嘴角有颗小小的痣。谢艳玲看到他时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更白了,

手里的花束差点掉在地上。“你是……”林镇钦皱眉。“我是艳玲画廊的客户,姓陈。

”男人朝他伸出手,笑容意味深长,“经常听艳玲提起林先生,年轻有为。”陈。

林镇钦的血液好像瞬间凝固了。他看着男人伸出的手,又看了看谢艳玲惨白的脸,

忽然明白了什么。那些深夜的消息,表哥没说完的话,

还有她此刻的惊慌失措……像散落的拼图,终于在这一刻拼出了完整的形状。

他没去握那只手,只是盯着谢艳玲的眼睛,声音冷得像冰:“你从没跟我说过,

有这么一位姓陈的‘客户’。”谢艳玲张了张嘴,没发出声音。

姓陈的男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收回手,

自顾自地喝了口酒:“看来林先生对艳玲的工作不太了解。也是,结婚了,

重心总要放在家里。”这话像根针,精准地刺在两人之间那道看不见的裂痕上。

周围的宾客察觉到气氛不对,都安静下来,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。就在这时,
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不知是谁碰倒了桌上的香槟塔,水晶杯摔在地上,碎成无数片,

金黄色的酒液溅在红色的地毯上,像一滩洗不掉的污渍。混乱中,

林镇钦攥着胸针的手更紧了。他看着谢艳玲,她也看着他,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,

没有温度,只有一片荒芜。他忽然想起仪式开始前,她问他“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”。

现在他有了。他想说,这场婚礼,从一开始就是个错。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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